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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章 事敗 (37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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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人如此膩歪,看得夏竟成搖頭嘆息:“你們倒是雙宿雙棲有情人終成眷屬了,可曾想過我還孤鬼兒一個呢。這些日子,我這日子可是……”

自打夏竟成中了武科狀元之後,就有不少人想要跟他結親,原本夏將軍夫婦由了這廝的性子,但衛珩和柳穆清先後成親之後,夫妻倆就冷靜不下來了。加上夏竟成前些日子險些被瑞安郡王提劍殺了,夏將軍愈發覺得應該給自家臭小子娶親,他成家之後,這孟浪的性子興許會改一改。

這些日子,夏夫人選了不少門當戶對的適齡女孩兒的信息給他看,讓夏竟成不勝其擾,連晚上睡覺都做噩夢夢見被逼著娶親,人都憔悴了起來。這不,借著請好兄弟出來玩的機會,趕緊溜出來,免得休沐之時給兩老再次逼婚。

秦婉才被衛珩逗了,此時正開心呢,笑著望向夏竟成:“夏表哥本就是個孟浪人,夏將軍和夏夫人也是一片舐犢之情,夏表哥不要辜負了才是。況且表哥和夷光連寶寶都有了,夏將軍怎能不急?”

夏竟成笑道:“這即便再急,也沒有饑不擇食的緣由。我夏竟成雖不濟,但畢生喜歡了一個姑娘,自然要將她娶回家去,這樣才不算是在這世上走了一遭。況且我對小姝兒的心,諸位都是知道的。”

夏竟成雖是個孟浪鬼,但對秦姝著實是好,這件事眾人都是看在眼裏的,若非如此,秦婉也不會想撮合兩人。

衛珩和柳穆清皆是抱著懷中溫軟,似聽非聽的“嗯”了一聲,秦婉略一尋思,想著秦姝怕也要到了,就要出去,宋夷光本是不依,但秦婉笑道:“你身子重,還是坐著吧,與我四處走,像什麽樣子?”說罷,牽了衛珩出去,兩人才一出門,就見杜若領了秦姝上樓來。後者看到秦婉,也笑了起來:“和寧姐姐……”又望著衛珩靦腆一笑,“姐夫。”

一聲“姐夫”讓衛珩周身舒爽,愈發覺得秦姝真是個乖巧的女孩兒。秦姝不知兩人為何出來,忙行至兩人身邊,隱隱的聽見其中笑道:“若我沒有遇見小姝兒還則罷了,但我遇到了她,要我再娶別人可是萬萬不能。我就算碰得頭破血流,也要娶到自己喜歡的女孩兒,一輩子疼她。”

剛一來就聽了這話,秦姝臉上頓紅:“他怎麽在這裏?”她已有好些日子沒有見夏竟成了,轉頭看向秦婉,知道定然是她的意思,臉上到底掛不住:“和寧姐姐幫他欺負我。”

“疼你呢。”秦婉笑道,輕輕推了她一把,秦姝硬著頭皮進去,夏竟成剛賭咒發誓一般說定要娶到她,轉頭就見她進來,一時笑道:“看看,連老天爺都知道我所言非虛,將小姝兒叫來了。”

宋夷光和柳穆清相視一眼,何等明白就起身出去了。衛珩笑盈盈的摟了秦婉進到隔壁包廂,聽著動靜,柳穆清和宋夷光四下裏尋不見他們,也只好下樓去了園子。

不想衛珩這輩子竟然生出了聽壁角的習慣來,秦婉正要啐他,就被他堵住了唇舌,給結結實實的一頓吻,秦婉立時老實了,衛珩笑道:“壞婉婉,分明自己也想聽,非要珩哥哥揭穿你。”她委委屈屈看了衛珩一眼,不發一語,衛珩笑著親她臉頰,“婉婉乖乖的,好不好?”

望北樓既是京中達官顯貴出入之所,隔音自然不錯,秦婉緊貼著墻壁,只能隱隱聽見隔壁說話聲,一時懊惱,衛珩笑著取了茶杯反扣在墻上,讓她去聽,自己則將她摟入懷中,聞著她的清甜味,唇舌輕輕吻她頸後光滑的肌膚。

隔壁的夏竟成焉知好友正在賊兮兮的聽著,房中只剩了兩人,秦姝方才在外面,聽得那話,現在面紅耳赤,又見夏竟成瘦了不少,好半晌才問:“你這些日子有好好吃飯、好好睡覺嗎?”

“自然是有的。”夏竟成領了秦姝坐下,麻利的取了各色點心給她吃,“小姝兒心疼我?”

秦姝嘴硬說:“我怎會心疼你這酒鬼?”

夏竟成撫掌笑道:“你們女孩兒心思倒也不難猜,若說不心疼自然就是心疼,若說不想,只怕就是想。”

他這話傳到秦婉耳中,惹得秦婉連連發笑。女孩兒本就是口是心非的生物,倘使她心中有那個男子,即便賭咒發誓說再也不理他了,實則也只是想讓他哄哄自己罷了。

秦婉一笑,衛珩也笑起來,扳過她臉兒親吻,秦婉正饞著聽壁角的勾當,心不在焉,衛珩自討了沒趣,將她抱在懷裏,大掌慢慢摩挲她的腰兒。

那頭秦姝似也被他堵了話,好半晌才開口,聲音略有點氣急敗壞:“那我若是說心疼了呢?”

“若是說心疼了,自然就是真的心疼了。”夏竟成笑道,“我就知道小姝兒舍不得我。”

秦姝哭笑不得:“好沒正經的人,連我不在都要臊我,今日若不是給我抓了個現行,來日還要被姐姐們笑話。”

夏竟成笑盈盈的湊近她,看著她烏黑的眼眸裏映出自己的倒影來,這才低聲道:“既然今日被你撞破了,那小姝兒願意嫁給我嗎?我會好好對你的,一輩子疼你呵護你,不會再有別的女人了。”

隔壁的秦婉聽在耳中,抿唇笑了笑,撫上衛珩在自己腰間摩挲的大手:“你們這些男人都這樣霸道,一點兒不顧及女孩兒的面子。敢這樣大喇喇的問出來,不就是仗著女孩子心裏有你們嗎?”

衛珩當日在月下,也是如此問她的,現下想來,秦婉心中都有些發熱。衛珩笑道:“婉婉還鬧脾氣。”想到那日月下,她答應自己會等自己的樣子,衛珩一笑,將她抱在懷裏,“正因我知道你心裏有我,才會迫不及待的問出來。婉婉不知道,再沒有什麽比心儀的女孩兒願意嫁給自己來得更好了。”

秦婉笑盈盈的偎在他懷裏,隔壁良久無話,不知秦姝是做出了什麽回答,旋即就聽夏竟成朗聲笑道:“小姝兒,我就知道你心裏是有我的,待你及笄,我定會來娶你。”

聽他如此雀躍,連秦婉都歡喜了起來。才這樣笑過不多時,紫蘇飛快的扣了扣門,從外面閃了進來:“老媽媽方才命人遞來信兒,請大爺和大奶奶回王府去呢,說是出了急事兒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

歡歡這幾天日萬已經日得腦袋缺氧了,盡量保證質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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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12

色鬼

縱然雍王是個生性天真的主兒, 但絕不會這樣緊急的就來讓秦婉回去。是以秦婉難免以為出了什麽事, 忙不疊的讓紫蘇留下向夏竟成的人解釋, 自己則和衛珩一路去雍王府了。

今日天氣有些涼, 老媽媽親自在王府門前來接,見馬車來了,這才撫了撫心口:“阿彌陀佛,郡主和姑爺總算是來了。”說到這裏,又將秦婉引了進去,不知什麽緣故, 今日看到的下人似乎都忙忙慌慌的, 原本涼爽的天氣都顯得燥熱起來,老媽媽長長的嘆了一聲:“郡主也別怨王爺, 王妃今日提前發動了,說是有些胎位不正,太醫雖未明說, 但境遇也是兇險。”

老媽媽說得含糊, 但秦婉立時明白了過來。女人生孩子本就是一腳踏入鬼門關的兇險事,更不說胎位不正了,一個不好, 則是母子雙亡。秦婉怔了怔:“現下如何了?”

老媽媽搖頭道:“現下還在接生呢。”她說到這裏, 到底有些不忍。縱然夏昭華不及前頭王妃娘娘,但老媽媽也不得不說, 作為繼妃和繼母,她已然是很好了, 將兩位小主子也教導得很好。夏昭華已然現了難產之癥,但凡一個不好,可就是母子雙亡,人心都是肉做的,老媽媽自然也心疼這位新王妃,更何況,若是這位王妃主子真的沒能挺過來,往後的王妃,怕就再沒有這樣好了。

秦婉忙向正院去,只聽院中傳來壓抑的呼聲,雍王立在廊下,神色淒涼,秦婉一路過去之時,還有下人出來換水,端出的全是一盆盆血水,看得人觸目驚心。衛珩自幼喪母,也不曾見過女人生孩子的樣子,看著下人們端出一盆盆血水,當即就被唬住了,屋中接生女官和夏昭華的痛呼聲混雜在一起,更是讓他腦子一陣陣的發昏,看著秦婉急切的向雍王走去,好似有什麽東西堵在了喉嚨眼裏一樣。

女人生孩子這樣兇險,他怎能讓婉婉受這樣的苦?!

不知衛珩在想什麽,秦婉也覺得壓抑,忙道:“父王,好端端的……”

“今日為父下朝,就聽說昭華發動了。”雍王神色蒼涼,額上青筋都鼓了出來,“好端端的,分明下月才是產期,不知何故,竟然此時臨盆了。”他深深地吸了口氣,苦笑道,“太醫雖未明說,但那意思本王明白,是要本王做好準備罷了。”

生孩子本就兇險,前世秦婉雖然不曾生產過,但也曾做過母親,彼時聽聞柳穆清死訊,讓她驚懼交加,清楚的感覺到孩子從體內消失,那種感覺,讓秦婉至今想來都心有餘悸。而夏昭華這是頭胎,加上胎位不正,難產而死的幾率實在太大,不怪太醫對雍王說出這話來。

秦婉一時無言,雍王雙眼血紅,好似要痛哭了一樣,只有在母妃去世之時,秦婉才見過父王露出這樣的神情來。父女倆一時無話,衛珩靜默的拉住了秦婉的手,柔聲道:“別擔心,吉人自有天相,岳母不會有事的。”話雖如此,但他也實在冷靜不下來,他對於生生死死之事並不是十分看重,但方才見了那一盆盆血水,他就會想到,婉婉生產之時也定然會如此,她身子弱,流那樣多血,不知要疼成什麽樣子。

秦婉在外焦急不已,屋中叫聲漸漸小了一些,沈吟了片刻,秦婉到底還是要進去,尚未推門,就見太醫院正從其中出來,滿腦袋冷汗:“王爺,王妃有些脫力了,若再這樣下去,只怕、只怕……”

他雖然不說下去,但眾人都是聰明人,哪裏不知後話如何?必然是只能保住其一,甚至於,兩個都保不住。雍王合眼道:“不必說了,不拘如何,必須保住王妃的性命,旁的本王都可以不管。”

得了準話,太醫院正忙進去,秦婉抿緊了唇,雍王的性子她知道,他是個風流人兒,身邊鶯鶯燕燕也從來沒有少過。但多情種子往往是最無情的,更何況帝王家本就無情,若是這保大保小的問題,秦婉以為,父王會毫不猶豫的選擇保住孩子。

但似乎,自家父王又讓自己高看了一眼。

雍王眼睛裏全是血絲,心裏懸著的大石頭一直沒有落下來。縱然決定了保大的,但那是他的孩子,怎有不疼的?只是……想到連阿湄最後一面也沒能見到,雍王便是一陣心酸。他答應過昭華,會好好對她,絕不會再讓她像阿湄一樣。

屋外一時死寂,秦婉和衛珩十指緊扣,感覺到他情緒有些不對,秦婉很是不解,低聲道:“被嚇到了?”

“怎會?”衛珩搖頭,默默的將秦婉的小手捏得更緊,夏昭華身子素來強健,都能鬧成這樣子,婉婉呢?若是有朝一日,婉婉有了身孕,生產之時只怕就比夏昭華現下兇險百倍了……滿腦子想著未來的事,衛珩臉色微微發白,迎上秦婉擔心的目光,還是強笑著捧她的臉:“我沒事,婉婉,別擔心。”

屋中夏昭華斷斷續續的聲音忽然高亢了起來,雍王渾身一激靈,急得險些去扒門縫了,旋即就聽到了孩子的哭聲,接生女官喜不自禁,笑盈盈的將孩子裹了繈褓,抱出來笑道:“恭喜王爺,是個小王子。”

孰料雍王神色猙獰,渾然不去管剛出生的兒子,咆哮道:“王妃呢!”莫說接生女官,連秦婉都給他唬了一跳,他素來是個溫和性子,什麽時候有這樣暴怒的樣子?

貼身侍女忙出來,見雍王面目猙獰的模樣,磕磕巴巴說:“王妃、王妃沒事……”還未說完,裏面一個婆子高聲叫道:“哎喲,了不得,肚子裏還有一個呢!”

這話一出,雍王和秦婉雙雙色變。在皇室之中,雙生子若為同性,必然要掐死一個以防亂了血脈,如要雙雙存活,只能如秦媛秦羽一樣乃是龍鳳雙生,那樣不僅不必弄死其一,更是天大的祥瑞。雍王神色實在難看,秦婉只好接了剛出生的弟弟,小家夥皺皺巴巴的,又紅又黑,醜得很,但哭聲很嘹亮,聽得出是個健康的孩子。

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,很快,屋中再次響起了孩子的哭聲,眾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,直到接生女官含笑抱了孩子出來:“恭喜王爺,是個小姐兒。”

擔驚受怕了大半日,此時已然午時末了,雍王長長的松了口氣,旋即問道:“王妃呢?”

“王妃娘娘累著了。”接生女官忙說道,方才太醫院正回到屋中,告訴夏昭華,說是雍王令他們保住大的之後,她倒爭了一口氣,硬是咬牙將兩個孩子生了下來才昏睡過去,“只是太醫院正說,王妃傷了身子,往後只怕很難再有孕了……”

只怕夏昭華有性命之憂,至於是否能再生下子嗣這件事,雍王並不在乎,長嘆了一聲,徹底的放下心來,一面命乳母來奶兩個新生的小家夥,一面命人將產房收拾出來,又打發人去宮裏通稟此事。

擔驚受怕了半日,秦婉也累得慌,進去看了一眼夏昭華,見她睡得沈,也就不再打擾,自己跟著衛珩回衛府去了。一路上衛珩都一言不發,只是安靜的抱著她,始終不知他怎了,秦婉扭了扭身子:“今日是怎了?被嚇著了?”

“怎會?”衛珩笑了笑,低頭吻她額頭,“珩哥哥是男人,不會被血嚇到。”又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抱她,“婉婉今日累了,回家後好好休息吧。”

秦婉悶悶的應了一聲,回到衛府後,就美美的躺在了床上。望著她如同孩子一樣的睡顏,衛珩目光深沈。他今日是第一次這樣近距離的接觸到女人生孩子,也從未想過,原來生下孩子是真的要拿母親的命去賭,一個不慎就是萬劫不覆。若今日是婉婉呢,若太醫也告訴他,說母子只能保住其一呢?

握了握拳,衛珩俯身在秦婉額上印下一枚吻來:“乖乖在家等我,我很快就回來。”

秦婉這一覺睡得很好,一直到了申時時分,這才漸漸醒來。伺候她起身之後,紫蘇和杜若便布菜了:“大爺出門去了,說讓大奶奶自行吃了晚飯就是,不必等他了。”

自打兩人成親,紫蘇和杜若順勢也就改了稱呼,縱然還有些不習慣,但每次聽到她們這樣叫的時候,心中還有些甜蜜。端了飯碗坐定後,秦婉順口問道:“別是去找夏表哥吃酒去了吧?”

“夏家公子答應了縣主不會再吃酒,豈會讓大爺出去吃酒?”紫蘇笑道,“大爺沒說去了哪裏,只說酉時前會回來的。”

聽罷這話,秦婉點點頭,奈何沒有衛珩陪著,她也覺得食不甘味,吃了一會子就不吃了。又讓小廚房做了些東西在火上溫著,以免衛珩一會子回來沒有吃的。安頓好了一切,秦婉也就自行出去了。

自打衛家獲罪以來,衛家三房人就住在這三進的房子中,雖然不顯逼仄,但到底不如雍王府一般廣闊了。縱然花園小巧,但頗有幾分江南水鄉的雅致,若是太大,倒沒了這份氣度。秦婉今日吃多了些,慢慢的沿著花園的水池走,腦中想著今日才出生的兩個小的。

算來,雍王府現下可有兩對龍鳳雙生子了,天大的祥瑞都有了兩個,不知多少人要歆羨雍王府的好運了。不管如何,今日秦婉是著實高看了自家父王幾分,就憑他在那樣的時候,都選擇了保夏昭華的性命,夏昭華必然也是知道了這件事,這才會拼了一口氣,硬是將兩個孩子給生了下來。

想到衛珩今日玩笑要自己給他生個女兒,秦婉撫了撫自己平坦的小腹,還是笑了笑。她前世的遺憾,不就是沒能給衛珩留下一子半女嗎?這輩子,她自然要給衛珩多生下幾個玉雪可愛的孩子。

她如此想著,腳步自然輕快了許多。不覺面前已然走出一人,言笑晏晏的俊朗樣子,頗有些勾人:“大嫂怎的一人在花園裏散步,大哥不在嗎?”

秦婉這才回神,擡眼望去,正是衛琰。衛家的男人都生得很好,衛琰縱然不及衛珩,但這含笑的模樣,也是個風度翩翩的俊美男子,可惜他雖生得好,但卻是個視色如命的色中餓鬼。前世就頂著衛珩的風頭,想要對秦婉如何,最後被一頓暴打。而這輩子,上次在碧波池,就被秦婉命人連抽幾個耳巴子,還被衛珩打了一頓,依舊不長記性。

“小叔有事?”秦婉沈吟片刻,淡淡問道,“若沒事,趁早回去吧,如今天色晚了,你我男女有別,尊卑有別。”

“我只是見大嫂獨自一人,想與大嫂說說話罷了。”衛琰低聲道,如今夕陽漸漸沈下去,餘暉灑在池水上,一池碎金。而秦婉的臉被夕陽映得有些發紅,嫵媚得很,看得衛琰咽了一口吐沫。他慣好美人,第一次見到秦婉的時候,就覺得這小美人真美,縱然後來被衛珩截了胡,但他並不認為自己比衛珩差。秦婉如今長大了,容色更美,況且衛珩今日分明休沐,卻將嬌妻一人留在府上,自己不見了蹤影,分明就是暴殄天物!他說完這話,見秦婉沒有立即反駁,又刻意放柔了聲音:“大嫂這樣貌美,若我是大哥,真恨不能日日跟大嫂在一起,最好一刻也不要分離。”

早知道衛琰的花花腸子,秦婉懶怠理他:“可惜小叔不是衛珩。”自己轉身欲走,見她如此冷傲,衛琰只當她是姑娘家羞怯,一時覺得心中更暖,低聲道:“大嫂不是這樣想的麽?大哥再有能耐,若是冷落了嬌妻,未免也是不好。何況大嫂本是貴胄出身,素來給人捧在手心,現下大哥卻無暇顧及於你……我也是心疼大嫂啊,大哥今日出去,大嫂可知去了哪裏?”

他故意不說出來,目的就是為了引秦婉向自己發問。秦婉是個嬌滴滴的姑娘,加之和衛珩蜜裏調油,正是難舍難分之際,衛琰篤定她被一人丟下,心中是憤懣的,這才敢主動問出來。

他這點心思,秦婉早就明白了,理也不理,徑直就要回去。見她不為所動,衛琰不免氣苦,又生怕自己錯過了這次機會,往後衛珩看得緊,再沒有一親芳澤的機會了,忙低聲道:“哪怕大哥去了青樓,大嫂也不願過問?”

園子裏一時靜默,秦婉咬了咬牙,轉身正待讓紫蘇給這信口開河的混賬幾巴掌。但她轉身回來,讓衛琰十分驚喜,笑道:“大哥今日將大嫂舍下,連我都是心疼的……”

“你說誰去了青樓?”夕陽之下,園子裏的游廊投下一片陰影來,而衛珩不知何時站在陰影之中,雖然看不清神色,但無端讓人覺得他臉上透著寒意,就這樣看著衛琰,語氣不善至極。

本就是想要攔住秦婉而信口胡說的話,不想還給衛珩聽去了,衛琰現下額上冷汗都要出來了。他不敢和衛珩硬碰硬,但又對秦婉垂涎三尺,今日衛珩不在,他本想著興許能將秦婉哄得開心了,他就能一親芳澤。誰知剛胡說完,衛珩的聲音就在身邊響起,將衛琰嚇得要命,還是強自鎮定的叫了一聲:“大哥幾時回來的?”

今日本是有事,否則衛珩怎會舍了秦婉獨自出去?回來草草吃了一口飯,就聽人說秦婉在花園裏散步,他也就過來。誰想見了如此齷蹉的場面!衛琰一直對秦婉賊心不死,這點衛珩十分清楚,但沒想到,他竟然恬不知恥到了要離間自己和婉婉的感情!越想越氣的衛珩拳頭都捏得咯咯作響,衛琰神色頓時大變,一時什麽話都說不出來。

見他回來,秦婉仰了臉兒,故意問道:“你真的去青樓了?”

衛珩登時大怒:“你到底還說了什麽!”

他驟然暴起,將衛琰嚇得六神無主,慌不擇言道:“我、我信口胡說的,沒有這……”尚未說完,衛珩便是一腳踢在他膝上,衛琰受不住,立撲。衛珩氣得眉頭緊緊蹙起,每一腳都朝著衛琰的要害處踢去。他本是天生神力,現下又發了狠,招招不留餘力,衛琰要躲,但又怎的躲得掉,抱著腦袋哀嚎道:“大哥,我往後再不敢胡說了,我只是見大嫂獨自一人……”

聽了這話,衛珩更是生氣,一腳踢在他肚子上,衛琰也剛用過晚膳,挨了這一腳,吃的東西便吐了一身,空氣中立時彌漫著似酸似臭的味道。衛珩蹙了眉頭,一腳將其踢入了水池之中:“下流東西,你那二兩零碎若是管不住,我就替你割了!”

水池並不深,衛琰在水裏撲騰了一下,忙要起來,但見衛珩望著自己的目光冰冷,一時也是給唬住了,坐在水裏不敢出來。他渾身又冷又疼,但連叫一聲都不敢。秦婉揚了揚嘴角,又嫌味道不好聞,轉身就走。衛珩顧不得料理衛琰,只怕秦婉將方才的話當真了,忙不疊的跟了上去。兩人一直回了屋中,紫蘇杜若乖覺的出去後,衛珩神色有些訕訕:“婉婉,我沒有……”

天殺的衛琰竟然敢跟婉婉說自己去了青樓!想到這裏,衛珩怒不可遏,尋思著方才真該一刀砍死衛琰才好。秦婉良久不語,衛珩如同一個孩子一樣,立在她跟前,頗有些不安,額前幾綹碎發也顯得頹敗:“婉婉,我……”

他這委屈又可憐的樣子,看得秦婉心都快化了,示意他坐到自己身邊後,親親熱熱的摟著他脖子:“我讓小廚房給你熱在火上的,你可吃了?”

“嗯。”衛珩將她抱在懷裏,略有幾分委屈,“惦記著你,趕緊出來找你,沒吃飽。”

“那就再吃些。”秦婉笑盈盈的讓人進來布菜。衛珩飯量大,一頓能吃兩大碗,秦婉又吃不了許多,往往吃了半碗就不要了。兩人坐在一起,又吃了一些,天色徹底暗了下來,衛珩牽著秦婉在自己院子裏散步,他走得很慢,大手很暖,牽著她,就像前世一樣。秦婉心裏暖洋洋的,靠在他手臂上:“衛珩,咱們早日分家吧,三房雖不拔尖,但也不惹事,唯獨二房……我不喜歡二房。”

“我也一樣。”想到今日衛琰瞎咧咧,衛珩再次湧出怒氣來,“我會很快促成分家的,你放心。”

秦婉“嗯”了一聲,就這樣在院裏走了幾圈,兩人也就回了屋中。偏不知衛珩今日興出什麽新法子,硬是將秦婉抵在浴池壁上鬧了一次,將她臊得面紅耳赤,又不敢發出聲音,弄得好不委屈。將臉兒貼在他堅實的胸膛上,秦婉狠狠拍了他一把:“你這樣壞,來日我再不由得你性子了。”

“婉婉就像個吸人陽氣的小妖精,我也不至於這樣把持不住。”衛珩笑道,見她撅了小嘴很是委屈的樣子,忙將她抱到自己小腹坐定,“好,都是為夫的錯,婉婉不要惱。”又讓她下巴枕在自己肩頭,柔聲玩味說,“小丫頭分明自己也是喜歡的……”

“你還沒完沒了了。”秦婉一口咬在他肩上,“我才不是喜歡做那檔子事,我是喜歡你……”

衛珩抱了秦婉起身,給她擦幹凈身子後,又換上了幹爽的衣物。才將她抱上床,紫蘇則在簾子外面低聲道:“大奶奶,二爺好似有些不好了,可要出去請大夫?”

如今已然下了鑰,要想出去,自然要經過秦婉同意的。秦婉懶洋洋的應了,命人去開門,紫蘇在外面又說:“二太太現下哭鬧不止,說二爺身上不少傷痕,一看就是被練家子打的,要大爺給個說法呢。”

“我沒什麽好說的,若真要依了我,她兒子現下已然是個廢人了。”想到衛琰看秦婉的眼神,衛珩便是一陣憋火,將秦婉抱在懷裏,懶洋洋的翻了個身,唇舌輕輕游移在秦婉臉頰,秦婉推了他一下,冷笑道:“你去告訴她,讓她別不開眼去吵了父親,衛珩打就打了,她若要鬧,趁早帶著一房人滾出衛家去,與誰擺嬸娘的譜兒?”

作者有話要說:

求小天使們費心點進作者專欄包養歡歡麽麽麽麽噠

嘿嘿,順便能包養下本皇後嬌寵日記就最好啦~

天家

夏昭華生下一對新的龍鳳胎來, 讓京中立時嘩然, 不少人紛紛祝賀雍王, 一時間雍王府風頭無兩。在龍鳳胎百日宴上, 皇帝大手一揮,分別賜名為秦靖和秦婕,更當即賜封秦靖為郡王,極盡恩寵。京中一時盛言,稱皇帝更為心疼新生的雙生子。

昨夜又是洋洋灑灑的一場大雪,京城裏銀裝素裹, 蒙上了一片素白。剛過了卯時, 街上就有行人走動,將昨夜的大雪給壓實了, 雪水融化,陽光反射,泛出幾分晶瑩來。

秦婉裹在厚厚的被褥下, 扭了扭身子, 伸出小手摸索,並沒有摸索到衛珩,但睡意襲卷, 她連眼皮也擡不起來, 自己縮在一旁,找了個最舒服的位置, 繼續睡著。

年輕總是精力無限,衛珩這些日子對那事兒是愈發的食髓知味, 昨夜非要改個樣子,將秦婉折騰來折騰去,足足到了半夜,才給她擦幹凈身子,抱著她睡去。偏偏衛珩精力出奇的好,每日卯時正,定要在院子裏打一個時辰的拳,秦婉偶爾醒來不見他,雖然有些想念這人肉火爐,但也抵不過睡意。

待到了辰時,門響了一聲,衛珩飛快的閃進來,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中衣,熱得頭上好似都升起煙來了,匆匆沖洗了身子,換了幹爽的衣物,他這才輕輕行至床前,連人帶被子抱起睡成了小奶貓的秦婉:“婉婉吃飯啦。”

自打入冬以來,秦婉就愈發懶了,每一日恨不能裹在被子裏不動彈,有時也就不願意吃早飯。生怕她餓壞了脾胃,衛珩每一日沐浴後都會抱著她給她餵早飯,而後才自行吃了去當差。

秦婉食量甚小,吃了半碗,也就不吃了,因為沒睡醒,呆呆的靠在衛珩懷裏,看著他吃飯。他吃得很快,但是很優雅,眼前的菜碟一個個空了,秦婉輕輕哼了哼,從他懷裏滑下來,示意紫蘇給自己取衣服。衛珩有些詫異:“今日是怎了?婉婉不再睡一會子?”

“不睡了,今日要進宮去向皇祖母請安。”秦婉笑了笑,取了潤膚油擦了臉兒,又在眼底細細撲上一層粉,遮住眼底烏青。

前世衛珩從不勉強她,在那事上也極有節制,秦婉彼時太傻,以為他除了顧念自己身子之外,並不十分熱衷這事兒。但這輩子她可算是明白,這廝何止是熱衷,簡直是不知饜足,不難想見,前世他為了自己身子著想,忍了多少正常的需求。

見她眼下烏青,衛珩不免心疼,從後面抱了她:“是我不好,今日再不這樣鬧你了。”親了親她的小臉,“今日外面冷,將翠羽織錦鑲毛鬥篷和鹿皮短靴取來,別凍著大奶奶了。”

兩人一起出了門,外面冷風呼嘯,雪水也融化了不少,才出了垂花門,衛珩便將她打橫抱起,笑道:“地上濕,若是濕了鞋襪,婉婉會生病的。”

秦婉心下甜蜜,低聲道:“你這樣寵著我,若是哪日你不在我身邊,那可怎生是好?”

“婉婉以為我會放你離開我身邊?”衛珩笑道,烏黑的瞳仁閃過狡黠來,“就是要讓婉婉離不開珩哥哥,免得小婉婉還日日惦記著要養面首。”他一面說,一面將秦婉抱入了馬車之中,“進宮好好陪陪太後。”

一路進了宮,今日本是臘八,不少親王郡王妃都已然進宮來了。雍王府現在有四個小的,大不過五歲,小的才剛剛生出來,夏昭華顧不上四個,只領了大的雙生子來懿寧宮。

有幾日不曾見到弟弟妹妹,秦婉自然是歡喜,奈何秦羽似乎不太高興,也不牽著夏昭華的手,只是靜默的跟在她身邊,被秦媛連聲催促幾次後,才頗為不情願的拉住了夏昭華的手。

夏昭華也有些無奈:“阿羽這些日子但是深沈了許多。”她眼裏深深擔憂,秦婉笑道:“母親且帶了媛媛進去和伯娘嬸子們說話就是,這裏有我呢。”說罷,她牽了秦羽,自行領到了偏殿去。

偏殿之中地龍燒得很暖,秦婉牽了秦羽坐下,這才笑問道:“阿羽怎麽不開心?如今有了弟弟,也有了妹妹,怎麽阿羽倒沒有以前歡喜了?”

姐姐的存在一直是秦羽的精神支柱之一,正因為年齡小,對於姐姐的依賴心很重,被姐姐柔聲哄了哄,他立即撇著嘴,撲進了秦婉懷中:“姐姐,阿羽不想要弟弟妹妹了,有了他們,夏母妃就不疼阿羽了,阿羽也不喜歡夏母妃了。”

他略帶了幾分哭腔的小奶音聽得秦婉微微一怔,眉頭也蹙了起來。前世孟嵐進王府的時候,對姐弟三人也很好,但後來她有了自己的孩子,那惡毒的嘴臉也就漸漸顯露出來了。

皇帝那頭也是明白繼妻所出嫡子和原配留下的嫡子很有可能會相爭,這才給秦靖賜下郡王的爵位來加以安撫,以免動了不該有的心思去搶屬於秦羽的王位。如此恩榮,雖然看起來是對秦靖十分優容,但實則更多的還是在保護秦羽。

只是……難道自己真是瞎了眼,又幹了一回引狼入室?

想了半晌,秦婉低聲道:“夏母妃怎麽不疼阿羽了?”

秦羽愈發委屈:“弟弟妹妹滿月宴那天,好多人都說,皇伯父更疼弟弟妹妹,不疼阿羽還有媛媛。夏母妃是弟弟妹妹的生母,不疼阿羽了。”他一面說,一面攤出小手,“夏母妃打阿羽手心兒,阿羽不喜歡夏母妃了。”

秦婉腦子裏嗡嗡直響,她一直都相信夏昭華,若是夏昭華真的是如同孟嵐一樣的人,她倒也就罷了,但阿羽和媛媛必將為其所害。深吸了口氣,秦婉還是決定問清楚,莫要冤枉了好人:“那夏母妃作甚打了阿羽手心兒?”

“阿羽、阿羽念學時睡著了,讓先生生氣了……”兩人年歲雖小,但夏昭華自打過門便為兩人開蒙,是以這個年齡,也可以念學了。他有些不好意思,但是大眼睛裏又是委屈,“有了弟弟妹妹之後,夏母妃就不疼阿羽了,阿羽身邊的嬤嬤也是這樣說的。”

秦婉略一怔,當即轉頭與紫蘇說道:“記下了,回去便將阿羽身邊的嬤嬤換掉,自己拎不清,心裏沒個成算,還敢調唆得世子和王妃離心。”

不想姐姐要換掉自己的嬤嬤,秦羽年齡小,急了眼,拉著姐姐哭道:“姐姐,阿羽知道錯了,求姐姐不要換掉我的嬤嬤。”

“既然知道錯了,那阿羽錯哪兒了?”前後兩輩子,秦婉當然明白這弟弟的秉性,他和雍王一樣,有時天真得可愛,正因為天真,就太容易被人牽著鼻子走。在弟弟正確的觀念形成前,秦婉不得不將他身邊一切不利因素鏟除,免得讓弟弟重蹈前世的覆轍。

秦羽支支吾吾半晌沒能說出來,秦婉笑道:“阿羽念學的時候睡著了,本就是阿羽不對,既然做錯了,那就應該受到懲罰。若是犯了錯不罰,那才是不疼阿羽。”

弟弟似懂非懂,秦婉卻十分明白。前世孟嵐何嘗不是用捧殺的手段,總說什麽不忍責罰,事實則是——和她無關的事,她為何要責罰?由於無人糾正,阿羽養成了多少壞毛病,否則最後也不至於被厭棄。

摸著弟弟的小腦袋,秦婉笑道:“阿羽並不是夏母妃親生的對不對?”見他點頭,秦婉一笑,“既然不是夏母妃親生的,那阿羽如果犯錯,跟夏母妃的關系也不大,那夏母妃為什麽要罰阿羽呢?”

“因為有了弟弟妹妹。”秦羽爭了一句,秦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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